评论员文章

说起杀手，你会想起谁呢？

个人哈，那还得是《间谍×过家家》中的女杀手约尔，她身手不凡但生活能力为5，是个做饭难吃有点天然呆的杀手。作品讲述了为了刺探情报组建家庭的间谍黄昏与他杀手妻子、读心术女儿、预知未来狗狗等一系列有趣人物的故事。

而设定所带来的反差感用于喜剧效果极佳，那些神秘角色机缘巧合下齐聚一堂，最初“各怀鬼胎”，最后却成为了真正的家人。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但杀手，往往都与死亡有关。

虽然他们可能优雅，喜欢牛奶绿植，或如上述的约尔般有柔软温情的一面和珍视的亲人。却依然无法改变他们作为杀手的本质，即执行任务，取缔目标。

基于此，介绍一部将杀手本质展现的淋漓尽致的作品——《杀手餐厅》。

《杀手餐厅》漫画根据平山梦明原著改编，但漫画剧情与小说大相径庭，对男女主角的刻画及单元篇章杀手都有区别，后面涉及会讲到。

女主角大场加奈子因一场诡异的司机兼职被卷入危机，首次窥探到杀手的世界。

加奈子初登场的形象是一个善良的普通人，但这份善良非但没有为她带来好运，反为她带来了麻烦。

因一时的于心不忍，她与两位雇主都被黑帮的人劫持。

那是加奈子首次见到眼珠脱眶，人皮剥落，如果忽略惨叫声，过程流畅平静的就像在削苹果皮，她似乎来到了充斥血腥与残酷的异界。

“已经无法思考了”，血色场景的轮番刺激下，她心中暗暗想着。

黑帮的要求下，加奈子与唯一存活的女雇主在郊外挖起土坑，如果最后无人购买她们，那将是埋葬她们的墓地。

所幸，加奈子被购买了。

购买她的人叫做庞贝罗，经营一家面向杀手的餐厅。

店面整体带着早期美国的感觉，角落里摆着投币式点唱机，只有结实铁板包裹的店门让人感觉格格不入。

加奈子是店里第九位服务生，之前的服务生都因形形色色的理由死了，毕竟她们面对的顾客相当难伺候，有的甚至会为了盘子的摆法杀人。

通过这家食堂，加奈子接触到了性格各异的杀手们。

绰号小甜饼的杀手是个可以徒手杀人的大块头，外表凶狠，带着夸张首饰和爱心文身，抱着一个漂亮女人，他的手下则提着一个行李箱。

那位言听计从的漂亮女人是小甜饼从死去目标那里顺来的人，玩腻后就将迎来叠入行李箱的悲惨命运。

而选择帮助陌生女人的加奈子险些丧命。

这是异常的，无论是多么善良的人，来到陌生可怕环境中的第一反应都该是自保；但这也是为后期揭露加奈子过去而埋下的伏笔。

下一位介绍的杀手是店长庞贝罗的旧识，组织的通缉犯，绰号死神的珀隆。

珀隆给加奈子讲了自己的故事，他是用毒的高手，手下的尸体不计其数。

可即便是那样的他，也拥有了自己的孩子。

当孩子毫无踌躇地抓住了珀隆那双被避忌嫌弃的污秽双手时，那是他的手第一次获得除了杀人以外的意义…以此为契机珀隆辞掉了杀手的工作。

在那之后，珀隆小心翼翼的生活了几年。他只敢以陌生人的身份偷偷去见女儿莉莉，而莉莉也从未知晓自己的父亲还活着。

短暂的幸福转瞬即逝，莉莉患上了重病，巨额医药费让他不得已重操旧业。

但这也招来了组织的追杀。

理所当然的，奈奈子又动了恻隐之心。

须臾，组织的人寻觅着珀隆的踪迹找来店里，并带来的他的女儿莉莉作为威胁。

来者是绰号【带孩子的苏卡姆】，据说他的部下都是自己的孩子。

珀隆以牙还牙，将限时发作的毒药注入到苏卡姆的某个孩子体内威胁。

如果苏卡姆只是个利用骨肉的冷血之人，那珀隆的威胁不一定有用。

可他也是个父亲。

加上店长庞贝罗的介入，两者决定各退一步，用游戏骷髅杰克定胜负。

而加奈子选择站在了珀隆的一边，但对残酷规则后知后觉的她犹在噩梦。

游戏开始，加奈子频频失败，口中放了十几个锋利的硬币，来回拉扯刺痛着口腔的肉。

嘴中难忍的血腥唾沫与无法忍受的挫败感让她想起了遥远的过往，那是小学时候的事情了。

加奈子帮助了一个遭受霸凌的转学生，却被霸凌的同学推进了尚未完工的建筑地基中。尖锐的钢筋刺穿了加奈子的腹部，血液和尖叫将同学们吓得都逃走了，她无法起身，在医护人员到达之前独自忍受了剧痛长达六小时。

加奈子也明白自己的毛病，是所谓的“圣母心”吧，总是多管闲事的对别人报以同情。

即便如此，可她想起那位转学生的道谢时，总会觉得自己做得没错。

现在，也一样。

无论行为是否有用，加奈子都不想陷入无所作为的悔恨中。

一股奇异的香味让加奈子混沌的头脑渐渐清醒，是法式鱼汤的清香。

客人明明已经吃饱，这时候再煮显然非常奇怪。

加奈子想起店长曾说过法式料理被称作加法料理，加上庞贝罗是个对料理一丝不苟的男人，他绝对不会浪费料理，这是否在传达某种信息呢？

按照庞贝罗的提示，加奈子赢得了胜利。

她天真的恳求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不过迎来的只有嘲弄。

对面失败的苏卡姆儿子恼羞成怒，抓着同伴泄愤，却意外发现了他的真面目。（物理层面）

卸下面具的杀手是专门猎杀背叛组织和破坏规则杀手的吉德恩，他不仅是来清理珀隆的，还是来清理破坏杀手规矩（指绑架杀手亲人莉莉）的苏卡姆一行人。（迟迟不出手大概是想看场闹剧）

为了将珀隆父女拖下水，苏卡姆儿子给昏迷的莉莉吸了清醒瓦斯。

他知道，一向遵守规则的吉德恩势必会杀了看到杀手餐厅的外人莉莉。

幸运的是，由于手术后带来的短期视觉障碍，清醒的莉莉眼前一团漆黑，以为自己仍在医院。

加奈子正好扮作护士，以学习料理的名义将莉莉带到了安全的厨房。

加奈子去找食材准备教莉莉做料理时，珀隆过来对她表示了感谢。

道谢后，他唯一的忠告就是：“别同情杀手。

珀隆如同预见未来般说道，即使未来出现了与你关系亲密的人，你也要知道那不过如同窥视鸟巢的蛇一样。

加奈子取好食材回到厨房，按照庞贝罗的指示，与莉莉顺利完成了料理。

来到大厅，加奈子引导莉莉来到珀隆桌前：“莉莉，这边有想试吃的人噢”。

莉莉微笑着将料理端到未曾谋面的父亲前，那是他最后的晚餐。

珀隆吃完的刹那，吉德恩手起刀落，将他半张脸整齐切下。

“很好吃噢…谢谢你…”那是珀隆的声音，嘶哑着，断断续续，像冬雪融化作水滴下坠的微响。

介绍完这位“温柔的父亲”，下面介绍的杀手是基德。

基德初登场的形象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但实际是个脱轨的杀手。荷尔蒙注射，多次全身整形，对骨骼也做了修改才让他变成了孩子的模样。

原文对他的过往借庞贝罗之口轻描淡写叙述：“基德有个不正常的家庭，他的母亲和祖母搭伙卖淫，打他出生之后就变成了三人搭伙，听说是打着只要肯掏钱就什么都能干的招牌。”

“他成为杀手后的第一项工作就是杀死自己的母亲。是他付钱给雇主买下了自己动手的权利。其实不用他动手也会有人来做，但他坚持要作为工作自己来干。那是在他十二岁的时候，他为此付了三万日元。”

漫画中基德的过往袒露则源于他濒死前的回忆，他的躯体犹如七零八落的木偶般迎接黎明和死亡，然后久违得回忆起了恐惧的味道：血和性，撕碎的女装，晦暗的笑容，蝮蛇爬满肌肤的触感，翻江倒海的恶心…

对他的成长真正产生影响，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小说中则没有直接刻画基德的死亡，而是借庞贝罗与加奈子的对话预言他的陌路。

由于畸形的童年，基德骨子里喜欢拷问和虐杀儿童，他广接此类案子。

不仅如此，他还将录像送到对方父母手里。亲女儿活生生被人肢解，这种事不论职业不论贵贱，只要是个人就无法原谅。既然有人不惜追到地狱尽头也要找到基德，他当然就长不了了。

最后，庞贝罗回答了读者好奇的问题：“基德很清楚自己所做的事情，包括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但他没法收手。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因为这是他的本质。

我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看着他们，然后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在他们自己无从得知也无法触及的地方，有人把他们创造成这样。

要他们停止活动就像是要鲨鱼溺水一样。不这样做就会死。

他们会一边带着‘为什么我会这样呢，为什么我不能像普通人一样呢’的想法一边做着这种事。知道缘由的大概只有他们的创造者吧。

《弗兰肯斯坦》不是架空的故事，那只不过是对现实的描写罢了。

到此，想起游戏《异域镇魂曲》中有一个经典问题：什么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本质？

提出此问题的夜巫承诺实现答对者的一个愿望，但最后能答对这个问题的只有她的爱人。因为无论爱人回答什么，夜巫都会说“YES”。

改变问题的性质很简单，也许改变人的本质也很简单。

爱就够了。

正因为六岁之前的基德信任深爱着家人，之后遭受背叛的痛苦与恨意才会如此强烈。

就像《异域镇魂曲》中夜巫等待从来都不是正确的答案，而是那个正确的人。

由于母亲和祖母的失德，他终其一生都在陌生老人身上寻找理想父亲影子，寻找那个不存在的正确之人。

几乎每个杀手的形成都有家庭的原因，下一位介绍的杀手叫斯金。

斯金的外貌尤其引人注目，他的脸上、下巴上、耳边及鼻子处的皮肤全都严重抽皱着，皲裂般的刀伤和抓伤、新伤及旧伤齐聚一堂，从脖子一直延伸到针织衫里，就像是掺了碎花生的牛轧糖。

与外表极具反差的，是他彬彬有礼的性格。

每次来店，斯金都只点蜂蜜蛋奶酥。

对此，他是这么解释的：“简直难以置信，庞贝罗做出了和我老妈一模一样的味道。世界上任何地方都不可能有人模仿出来，除了这里。只有这家餐厅能够实现。我就是为了尝到这个才活着的。”

但庞贝罗虽然做出了美味的蛋奶酥，却总是往里面加料，有时是短烟头有时是剃刀有时是国际象棋的卒子。

疑惑的加奈子来到厨房询问时，庞贝罗冷淡回答：“他就配吃这样的东西，原本就是这样的人。”

每每看见斯金阴沉黯淡的脸色，加奈子总觉着喘不过气来。于心不忍的她在店长制作之前去掉了蛋奶酥里面的杂物。

可吃完了那份“完美蛋奶酥”的斯金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那份与妈妈制作味道相若的蛋奶酥将其心理创伤揭开，强迫性得拉拽回他刻意遗忘的过去。

面对失去理智的斯金，唯一能拯救他的方法，就是杀死他。

最后关于店长庞贝罗，曾经的他只是个愚蠢又天真的小孩。

幼年庞贝罗的经历与加奈子相似，同样是踏入了自己一无所知的世界。那里充斥血腥与残酷，也有着家人般的温情，两种矛盾塑造了他，奇妙的感情与漫无边际的杀欲在庞身上交织。

他选择成为了这样的杀手。

如果说《杀手餐厅》中杀手们的共同点，可以用一个词概括【异化】，畸形的嗜好，精妙的手法，对生死漫不经心，他们如同死神的镰刀游走人间，超越了人类的范畴。

可偏偏这样的他们，心中也有软肋，是家人，爱人，童年，过去…因为只要曾经是人，就无可避免的会与他人产生连接，恰如深陷因果轮回之网的蜘蛛。

所以整部作品虽然充满刺激眼球的重口猎奇场景，却也弥漫着一种奇妙的温情。

正因如此，此文的标题才是《杀手餐厅》中奇妙的感情与漫无边际的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