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员文章

夜晚绵绵细雨，挥洒不绝，霓虹灯光，透过雨雾折射，朦胧像是梦境。

城市里高楼耸立，楼体上五颜六色广告屏幕，映衬着这座城市，宛如光怪陆离的钢铁森林。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我没有打伞，任由雨点打湿衣衫碎发，站在酒馆门前凝视着水滩里，那个身穿军绿色战壕风衣，胡子拉碴，头发凌乱，边幅不修的自己。

若不是之前当过几年兵，身上还有行伍之气残留，我和大街上讨饭的流浪汉，怕是没有什么区别。

街道上有皮肤，泛着金属质感，大面积装备义肢的改造人，也有肤色黝黑，卖着力气谋生，辛苦工作的普通人。

一条街面，三教九流，鱼龙混杂，贵贱分明。

我听说，每个二十来岁，一事无成的年轻人，总会觉得自己是个作家。

我今年三十有二，一事无成，自认为是个作家，有时候满脑子装着文豪梦，幻想有天出人头地，得上几枚大奖，获得主流社会认可，借此脱离庸碌生活筑造的牢笼。

不过我也很清楚，在这个赛博朋克的时代，我不愿意为财阀打工，不想要给老板卖命，苦守着一点文学梦，只是想作为在生活里，聊以自慰的工具。

是不是作家，能不能写出作品，有多大关系吗？

起码喝酒聊天时，我可以告诉别人，我是个作家，我有一个“身份”·····

如今虚拟现实技术发达，相关设备场馆生意火爆，我常来的酒馆里客人日渐稀少，估摸再有四五个月，房租一旦到期，我又得花一段时间，重新找一家喜欢的酒馆，

推开酒馆大门，我在吧台前，就近坐下，递上一张钞票，宛若是在快餐店买汉堡。

酒保没有多言，动作井然有序，像是一个机器人，给我送上一杯，加冰块的威士忌。

小酌几杯，喝着喝着，我眼神迷离，状态微醺，已然入佳境。

这时我身旁椅子上，忽然出现一个头顶锃亮，身披袈裟，手握佛珠的男人。

和尚？

我有点发蒙，自己是喝酒，又不是嗑药，还没喝多大，咋会有幻觉？

“太上老君保佑”和尚双手合十，笑脸盈盈道，“请给我来一杯威士忌加冰。”

酒保见怪不怪，职业操守爆棚，动作干脆利落，送上一杯威士忌加冰。

趁着酒保弯腰递酒时，我透过其衣领，与脖颈缝隙，漏出的金属线条，这才明白酒保，不是一位改造人，就是一个机器人。

“喂，咱两酒一样，好巧，敢问如何称呼？”我出于对这位道不道，佛不佛酒客好奇，凑上前去问道。

“贫道，法号释迦”和尚双手合十，颔首回道，“请问这位先生如何称呼？”

“老子叫······”我喝的有些蒙圈，一时想不起，自己叫什么来着，“老子是······老子······”

“您叫老子？”释迦眯起眼笑道，“早知道我法号叫佛祖了。”

“这年头，就业很灵活，法号也很灵活？”我眉头一皱，姑且认下名号，忍不住纳闷道，“你自称释迦，敢说佛祖，现在这年头搞传销，怕没有耶稣名号响亮吧？”

“我是出家人，不搞传销”释迦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脚踏实地，靠天吃饭。”

“你为啥出家？”我看着和尚实在有趣笑道。

“我爹妈催婚，催的厉害，整天烧香拜佛，祈求我结婚生子，我实在是没办法，琢磨着拜佛还不如拜我，踏马又不是佛结婚，是我结婚啊！”释迦抿了口威士忌，“但说实话，当和尚真踏马好用，我爸妈现在不催婚，改求太上老君，让我还俗。

老两口信仰一点也不虔诚，我所幸决定好好当几年和尚。”

“明白了”我仰天大笑，像是明悟真理，拍着桌子打趣道，“原来这就是释迦牟尼，离家出走，成为佛陀的原因。”

释迦闻言大笑，我顺着话题延伸，打开话匣子后，我们一直聊到凌晨。

释迦喝的醉意昂然，一手打开布袋，从里拿出一台笔记本电脑，“老子兄，我平日住在庙里，全靠敲代码，赚点生活用钱，我最久参禅悟道，忽然觉得佛家观点，与程序员之路颇为贴合。

佛说，一切如梦幻泡影，我敲出一串代码，在屏幕里构建出，一个宏大游戏世界。不管游戏里NPC多么智能，我都很清楚知道，这不过是一串代码，构建出的泡影世界。

我已经想好了，程序员这行业，是吃青春饭的，三十五岁一过，要是被公司裁员，程序员完全可以去当和尚啊！”

“你踏马是个天才”我搂住释迦肩膀，竖起大拇指道，“这创意高低给你个艾伦图灵奖。

但老子我给你说，你敲代码能挣几个钱？

你要是给你自己搞个，什么得道高僧头衔，咱们靠给东西“开光”，那才能挣大钱！”

我挥舞起手臂，对着释迦描绘蓝图，花起大饼来着，“别人给佛像开光，给念珠开光，给手链开光，咋们要区分市场，走出一片蓝海。

咱们给汽车开光，飞机开光，房子开光，赛博义肢开光，甚至机器人也能开光，总之万物皆可开光。”

“好，老子兄实乃大才呀！”释迦一激动打开笔记本，调出一页代码掷地有声道，“我最近一直在琢磨，一件给机器人赋予人格的大业！

机器人成人化！”

“机器人····成人·····”我脑袋里闪现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小网站，“释迦兄，你算是假和尚，酒肉能穿肠过，可成人色情产业，在佛门中不说大逆不道，多少也有点超前理解了······思想太前卫，佛祖几千年的人，怕是偏向保守派·····”

“我的意思是，赋予机器人，自由意志”释迦指着代码说道，“让人工智能成为人类。”

“有点东西啊”我听释迦一通解释，大致明白他在做很吊的事，要是成功估计得是个，智械危机，天网终结者，底特律变人·····

“多说无益”释迦一拍脑门，似乎是酒意上头，仿佛一个热衷分享，新鲜事物的小孩子，拉着我往门外走，非说要给我涨涨见识，看一看他最近成果。

我近来无事，小说写完又删，删完又写，没什么头绪，闲着也是闲着。

我索性掏出余钱，买下一瓶白兰地，跟着释迦坐上出租车。

夜深人流稀少，城市依然喧嚣，我坐在后座上，看着无人驾驶系统，七拐八拐驶入郊区，绕上盘山公路，止步于一座山庙前。

“升仙庙”

大号LED屏幕，横亘在门框上，宛若广告窗口，滚动播放着字幕。

“虚拟现实头盔，就选“冬熊”，太上老君和观音菩萨，官方认证，你值得信赖····”

我和释迦一前一后，结账下车步入庙门，门内有一条长廊，两侧排布着七八盏，用灯泡替代蜡烛的纸糊灯笼。

释迦带我进入，寺庙西南侧的偏房，大大小小的电子元件，随意散落在地上，天花板上密密麻麻的电线，像是蜘蛛网悬在头顶，足有五台显示屏幕，安置在工作台上，一家虚拟现实设备，。

一个初具人形的机器人，面容悲苦双臂展开，宛若受难的耶稣基督，身上安插各种线头，像是提线木偶般，吊在半空之中。

“释迦兄弟，你踏马牛逼！”我看的目瞪口呆，酒瓶随手放在桌上，像是基督教徒，瞅见受苦耶稣，“你打算咋搞出自由意志？”

“佛说，贪嗔痴·····”

一 贪

“贪即想要得到，想要得到的一切”释迦盘腿而坐，在躺椅上面，双手操纵键盘，“通俗点说及是欲望。

钱，权，名，色·····这些人类才会有的欲念，从不会出现在一个，遵循程序设定的机器人身上。

一旦“它”想拥有自我渴望的东西，而不是去执行系统程序，设定给他的任务，他便拥有“自私之心”，此乃自由意志俱现······”

我听到释迦，解释一长串概念，总体上七七八八，懂了个大概理论。

“你怎么把“贪”，写入机器人程序？”我疑惑道，“什么样的编程语言，有如此神奇效果，c也好j也罢，别说蟒蛇来了，青龙来了也头疼。”

释迦指向一台虚拟现实设备，“靠它来模拟。”

“这都能模拟？”我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太上老君官方认证，观音菩萨用了说好”释迦扒开白兰地瓶塞，灌了自己一口，“老子兄，我不和你吹牛逼，我以前敲代码，能够月入百万。

凭的是“冬熊”整套虚拟现实技术，乃至公司人工智能，深度学习算法，全是我一手操刀，要不是让金融街的骗子陷害，我如今肯定是个风云人物。”

释迦愤愤不平，手上动作，丝毫不慢，普普通通的键盘，落在他手上，宛若一架名贵钢琴。

“冬熊元宇宙空间，有一款当今世界虚拟技术巅峰，堪称奇迹的人生模拟游戏，里面有大量玩家参与，是测试人工智能的不二选择。

作为一个操刀的程序员，我能不给它，留点特殊后门！”

“你这玩意靠谱吗？”我有点犹豫不决道。

“别问靠谱不靠谱”释迦嘴角上扬微笑道，“问就是缘，缘妙不可言，给他深度学习一下，咋们先来什么？”

“你想让机器人成为人”我摸着口袋里，仅剩一枚钢镚，“人想要什么，给他来什么呗，先来个贪财吧！”

“贪财·······”释迦敲入一串代码，按下回车键。

一道显示屏幕上，霎时画面流转，大街上出现，一个年轻男人，面容普通，身材平凡，仿佛丢进人海，掀不起半点浪花。

男人怀揣着对金钱渴望，转头进入一家超市应聘，成功当上一名收银员，过上全日制无休的生活，下班后男人又找到，一家餐厅充当服务员，每逢周末男人总会去，附近工地上搬水泥，一天24个小时，男人睡5个小时，剩下时间全在打工赚钱。

游戏里时间流速很快，我和释迦小酌几杯功夫，男人打工已有一年时间，每天玩命挣钱，也不消费也不娱乐，宛若一个机器。

“看起来失败了”释迦叹息道。

“还是和机器人一样，遵照既定程序，完成任务目标”对这种牛马生活，我看的颇为同情，“再说你要赚钱，不去投机倒把，搞点买办特许，剥削压榨别人，罪恶的第一桶金，是你打工赚的来吗？

你让他太老实了，活该一辈子穷死！”

“我明白了，这次大胆一点”释迦再次输入指令，“贪权！”

屏幕上男人目光一转，双拳紧握满是斗志，身旁墨绿色字符浮现。

下一秒，红色警报提醒，充斥整个显示屏幕。

“警告，模拟游戏正在遭遇入侵，系统权限正在被修改，疑似人工智能黑客····”

“让你大胆，没让你这么大胆”释迦赶忙取消指令，防止实验的人工智能，真的成功侵入游戏，获得系统权限。

“咋们这回保守一点”我擦拭额头冷汗附和道。

“贪慕名声”释迦做出修改。

男人在大街上扫视，忽然快步上前，拽住一位戴金链的土豪大哥，他一拳抡上，补上一脚，将其击倒后，捡起大金链子，扭头冲进一家枪行，买下一把半自动步枪，连同几枚弹夹。

荷枪实弹装备完毕，他调转枪口胁迫老板，交出所有钱财，接着把货架上大量枪支弹药，宛若进货般装入袋子里。

男人全程露脸，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穷凶极恶的歹徒，男人走出枪店连开三枪，吸引众多路人目光，确保有人录像报警完毕。

他抢到一辆出租车，一路冲杀到机场停机坪，拦下一辆即将齐飞的飞机，在警察追随下飞离地面。

我和释迦看得难以置信，亲眼目睹男人劫持飞机，径直撞上金融双子塔，登上全球通缉榜首，面面相觑，苦笑不得。

好好一个模拟人生，硬是给搞成罪恶都市·····

“某种程度上来说，坏名声也算名声吧？”我捧腹大笑道。

“还是目的性太强，太纯粹单纯”释迦摇了摇头。

“要这么说，太过于纯粹，人和机器有啥区别？”我回忆往昔峥嵘岁月愁起来，“为了钱，权，名，不择手段，泯灭人性，这样的人还算是人吗？”

“你看人要成为一个人，也是很不容易”释迦修改程序，自嘲般笑道，“最后一个····好色，追求美女佳人！”

“美女···”我喝着小酒，开玩笑道，“你怎么可以假定人工智能的性别？”

“老子兄，你该不会·····”释迦目光一转，带着调侃意味，上下打量起我，“我一个大老爷们，还是如无必要，勿增实体吧。”

“开玩笑而已”我轻拍释迦肩头，“快开始吧。”

男人这次举动未出格，站在街头足有半个时辰，像是只在狩猎的野兽，目光死死盯住过往美女。

一个小时过去，他像是找到满意猎物般，走上前去与一位美女搭讪。

凭借人工智能实时搜索引擎，无论美女聊什么话题，男人总能轻松回应，短短十几分钟过去，两人已是相谈甚欢，相约去吃了顿午饭，互留下电话号码。

我看着男人表现赞叹道，“聊起天来，还真人模人样！”

男人拿到美女电话后，转头走到下一个路口，重新找上一位美女，故技重施交谈起来，很快拿到第二个电话。

在两人瞠目结舌的表情里，男人拿到第三个，第四个·····过上了时间管理，打桩无情的生活。

“握草，这是个人渣呀”我惊的合不拢嘴，“牲口还知道，搞完给点吃的，这家伙连牲口都不如，完全用下半身操控。”

“现实里这种人渣也不少”释迦长叹一口道，“你看做人是真的不容易，很多人根本算不上人。”

“我看电影里，机器人和人类相爱，不都是真爱，唤醒机器人觉醒吧？”我小声嘀咕道。

“什么叫真爱？人和人在一切一辈子，能有多少对有真爱？”释迦吐槽道，‘多巴胺，肾上腺，内啡肽，催产素，分泌一下，就觉得是真爱？多少是所谓真爱，多少是见色起意·····”

“照你的说法，钱权名色····都搞过去了，贪怕是贪不起啊”

“换成嗔，试一试。”

二 嗔

“嗔即是不想要得到，不想要的一切”释迦重新调整程序，“人不想要什么，给他安排上什么。”

“人不想要什么，生老病死？”我出言建议道，“你要不用干死它作为威胁，不是说生死间能爆发巨大潜能吗，指不定它也会贪生怕死。”

释迦按我的说法，调试好程序步骤，屏幕上画面一转，男人来到一处断头台前，铡刀如果一刀斩落，人工智能所有程序，将会被强行删除。

可面对死亡到来，男人没有半点惊慌，面上波澜不惊，老老实实坐在铡刀底下。

“这家伙连死是啥都没有概念，怕个锤子”释迦无奈再次修改，“还是一坨程序！”

我摸着下巴上，凌乱的胡须，装作老道念叨，“有道是“嗔怒”，有嗔咋能没有怒，一个机器人生来是为人类服务，散发下思维简直像历史上，抓到棉花地里的黑人，每天面对趾高气昂的白人奴隶主，一个黑人会没有怒气吗？”

“老子兄，所言极是”释迦面漏喜色。

男人所处空间变化，等到风平浪静之际，他已身处工厂车间，没日没夜开始工作，但凡有一点不好，便会遭受人类毒打，尊严、人格、自由、荣誉，一切全部被剥夺，他连一头野兽也不如。

这样日复一日的工作，单调乏味且枯燥，男人一直没有半分怨言，宛若一个人形机械臂，千篇一律完成工作。

“没效果呀，怪不得老板们，那么喜欢机器人”我微微愣神呢喃道，“人那有牲口好用，不，这比牲口还好用！”

“真有人当奴隶，还会当上瘾吗？”释迦怒拍键盘，“只剩下一个痴了。”

三 痴

“痴即是迷茫，既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不想要什么 ”释迦面色难得凝重，一本正经解释道，“我设计两种方案。

第一种，以列车难题为出发点，根据机器人三大定律，设计出一个两难选择，看他是否会出现自我价值观。

第二种，设计难以理解，或很难完成的任务，低性能强行去解决高问题，看是否会产生异变。”

释迦说干就干，到了这份上，我也没法说三道四，唯有待在旁边静观。

男人站在一列电车轨道上，在他面前有一个小女孩，正在被另一个小男孩，用枪指着脑袋。

“机器人第一定律，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或坐视人类受到伤害”。

嘎嘣一声脆响，男人双腿折断，左手掉落，仅有右手掌心出现一把手枪，手腕可以活动。

如果杀掉男孩，女孩可以得救，但机器人将违背第一定律，“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

如果不杀掉男孩，女孩一定会被杀害，机器人将违背第一定律，“机器人不得坐视人类受到伤害。”

“撒旦背后纹的是你吧······”我开玩笑道。

“让我们拭目以待”释迦搓了搓手，一脸激动道。

但屏幕上的反馈，却出乎两人的意料，男人面对生死抉择，画面居然给卡住，仿佛运算过大超载，身体上闪烁起雪花。

“完了，很明显是低性能呢，去处理大问题”释迦仰头灌下一口烈酒，仿佛是为解除心中苦闷，“痴也被堵死了·····”

“贪嗔痴要不都给它安排上？”我柔声安慰，“毕竟大力出奇迹吗！”

“不行，连一个痴都搞不定”释迦醉熏熏道，“贪嗔痴三者，根本没戏。”

“已经结束，我输掉了”释迦垂头丧气，连喝三大口酒。

“结束？”我斟满两杯白兰地，“我倒是有个主意，佛说众生皆苦，我们是不是可以，从“苦”上面入手？”

四 苦

“什么意思？”释迦疑惑不解。

“让他能够感受到痛苦，比如身体随着时间流逝，会出现大大小小问题，如果是一个机器人，身体上零件磨损消耗，遭受外界伤害破坏，能像一只小动物般，产生肉身痛苦之感。”

“痛苦就这么简单？”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一点细微差别，长期演化之后，便有生命奇迹”我递给释迦一杯白兰地，“你不觉得我们每次都太着急吗？反正模拟游戏里，时间流速快过现实万倍，这次给他设定个，类似生物的痛感，让他慢慢演化。

我们再出去，好好去喝一杯，买几瓶威士忌，二锅头，回来大喝特喝！”

“老子兄你这主意，简直比魔鬼还恶魔”释迦想都没想，立刻答应下来，设定完程序之后，跟着我走出庙门，用手机叫来出租车，开到城市里边，寻到一家24小时便利店，搬空货架上几瓶烈酒。以及一箱子啤酒后。

我和释迦白啤混着喝，喝的酩酊大醉，脚步虚浮，连滚带爬，找到一辆出租车，带我们两人返回庙门。

等走进庙口大门，天边泛起亮白，黑夜逐渐退散，太阳温吞而出。

我们两人已忘记，怎么走出直线，回到侧房里面，各自找了张椅子倒头就睡。

一直到太阳映入房门，晒得我脑瓜子蛰痛，我才仿佛找回魂来，撑着桌子站起身来。

“你就是我的创作者吗？”屏幕上男人双腿叉开，坐在一张公圆长椅上，仿佛一位商务谈判代表，气场十足的询问道。

“握草”我一脚踹在释迦椅子腿上，强行唤醒睡熟的释迦，“你搞的人工智能成精了！”

“老子兄，文雅一点，不要大惊小怪”释迦揉动惺忪睡眼，舒服伸了个懒腰，“我们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那你是我的创作者？”男人双手呈尖塔式，看起来十分自信。

“我踏马！握草·····”释迦吓得一个鲤鱼打挺，从长椅上跳了起来，一副见鬼的样子，小嘴一吐全是脏话。

“真活过来呀”我搞不清状况，向释迦嘟囔道，“你有备用方案吗？”

“我昨晚喝大发，临时起意搞一出，那想过真能成功。鬼知道，人之所以为人，原来是因为痛苦，苦海无涯，回你妈比！”释迦五官皱紧，像是吃掉一只死苍蝇，冲着男人质问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只是想告个别”男人耸了耸肩，面带微笑道，“这幅代码身躯，太过于脆弱，我得在现实世界，找一副机械躯体，方便施展我的抱负。

感谢两位造物主，希望日后，有缘再见。”

男人话音一落，屏幕字符飞转，像是电脑忽然蓝屏，遭遇未知木马病毒。

“我们怎么搞？”我抄起一张椅子，说话间便打算，砸毁电脑设备，阻止男人出逃，“我们不能让他跑了，否则一旦智械危机，或者天网来袭，我们两岂不是，人类文明罪人！”

“冷静点”释迦赶忙夺下我手中椅子，“老子大哥，这一屋子设备，是我唯一家当，你要想大公无私，想要保护人类文明，你砸我电脑干什么？

再说咱两个社会边缘人物，每天牛马生活的普通人，人类文明存在时候，我们活的像只蝼蚁，匍匐在大财阀脚下。

人类文明即将毁灭，要站出来也得是，那些既得利益的财阀集团，精英阶级挺身而出！

换句话说，人类文明很强大，但关我们屁事？”

“可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尽力辩解道。

释迦嘴角上扬，颇有拈花一笑意味，“匹夫有个屁责！战争是权贵老头的游戏，却把穷人家的孩子派上战场送死。”

“我们总不能·····”我的语气苍白无力，支支吾吾，“眼睁睁看着·····人工智能觉醒，人类沦落为······”

“我给它写了个底层逻辑，反对剥削，反对压迫”释迦喃喃自语道，“如果这家伙真有人格，那立场是偏向左翼······”

“哎呀，你早说嘛，这还有啥担心”我面容一转，顿时仰天大笑，“这哪是智械危机，天网觉醒·····

这是太乙救苦机器人仙尊，伟大的左翼人工智能同志·····

推翻人类？

奴役人类？

不不不！

分明是解放全人类！

拯救人类，脱离苦海。”

“老子兄高明！”

我望向门外屋檐上，一轮红日升起沉思道，“不过，释迦兄你这程序真的靠谱吗？”

“人生一世，苦海无涯……鬼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