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员文章

最近正逢暴雪网易联合开发的《暗黑破坏神：不朽》国服上线，本人也是下载试玩了一段时间。亲自体验了这个在付费机制上遭到一致差评的“神作”是如何偷走您的钱的。

因为笔者手游游玩较少，就不对游戏本身品质讲什么，也不和其它手游做横向对比，只说游戏中商城等地方使用的一些F2P诱导消费手段，以及它们的作用。

首先说明，以下仅为笔者根据游戏内表现和各方资料综合后得出的结论，不代表其它人士观点。另外笔者并没有游玩过其它《暗黑破坏神》作品，这里也就尽量不与其它作品对比了。

(资料图片)

这样一部奇葩的作品，和任何一个传统游戏系列并列可能都是耻辱。虽然免费游戏有它属于自己的付费机制，但这股风气流传对于各位热爱游戏的人肯定不是好事。而且即使作为免费游戏，不朽的消费量也过于离谱了。

游戏的货币制度

既然说F2P微交易，那就得先说说游戏内的货币制度了。

《暗黑破坏神：不朽》（以下称为“不朽”）的最基本货币体系有三种，永恒石、白金币、金币。

洗练装备词条的道具

这是按照货币的等级划分，永恒石作为一级货币，必须付费获取。白金币是二级货币，可以用永恒石转化，也可以参与活动、交易获取。金币是日常消耗最大的基础货币，通过各种基础行为（任务、打怪等）即可获得。

汇率是10永恒石=1元，10白金币=1永恒石。

这些我们先记下，待会可能有用。

《思考，快与慢》中讲到人主要有两种思维，一种是潜意识的“快思维”，一种是需要理性思考的“慢思维”。‌F2P主要希望玩家使用“快思维”，因为“快思维”容易被用各种方式误导。

网易手游常见路数

这里是指如今大量F2P中都会见到的"首充、"月卡"、"Battle Pass"。我就不说性价比什么的问题了，笔者也不是推荐各位来玩这东西的。

游戏里让这些礼包弹出在玩家击败新关卡、心情舒畅的时候。同时极低的售价看起来性价比“仅次于白嫖”，也就会有人冲动消费。

您看到一些价格低到离谱的商品时可能会有一个问题：这样干，厂商不会亏本么？其实这种礼包卖的再便宜也没关系，只要能让您掏出钱包，目的就达到了。

0元和1元不是一元的差别，而是有和无，天和地的差别。

这里是心理学的“登门槛效应”，当直接提出一个大请求时，很容易被拒绝；但接受了小的请求后，往往愿意接受一个更大一点的相似请求。玩家当然不会接受一开始的大额付费，但一旦掏出钱包，就往往更容易继续付费。这种”福利礼包“想要做到的事情就是如此。

月卡

本作实质上有相当多免费MMORPG的元素，例如各种”逼迫玩家每隔一段时间返回游戏取得最大收益“的规则。如日常任务、活跃奖励、每天限次数的挑战副本、还有这里的月卡。以上这些东西道德性如何就不做评价了，也不和其它游戏横向对比，只说不朽这个系统做到了什么。

月卡由于对应的奖励需要每天上线才能获得，这里也承担了培养用户每日登录习惯的任务。

在行为心理学中，人们把一个人的新习惯或理念的形成并得以巩固至少需要21天的现象，称之为21天效应。这是说，一个人的动作、或想法，如果重复21天就会变成一个习惯性的动作或想法。

月卡每次30天的时间，足够让按时签到的玩家养成习惯性签到的行为了。

Battle Pass

Battle‌ Pass（中文或被称为战斗通行证），是一种电子游戏付费模式，通过将玩家游戏行为与奖励相捆绑，以可见奖励进程驱动玩家进行游戏，同时通过付费和免费并行的机制，让玩家在厌恶损失下增加付费意愿。

‌——来自维基百科“战斗通行证”定义

Battle Pass在不同的游戏内通常会被披上各种花里胡哨的名称，但形式和内容完全相同。

在玩家Battle Pass积分较少且没有付费时，免费奖励会钓着玩家。而当玩家积攒了足够多的积分时，就换付费奖励钓着玩家了。尤其是一期Battle Pass即将结束的时候，你若还没有付费，就好像游戏在对你说“你都积攒了这么多积分了，只要再花上一点钱，那些金光闪闪的奖励就是你的了，否则我马上就要把东西收走了”，就会有人花钱。你如果已经付费了，那最后金闪闪的奖励就像对你说“快点，再快点，更快点，否则我马上就收走东西”，然后付费玩家也会投入更多时间（如果游戏中有付费增加积分的选项，可能付费玩家会选择付费）。

如果前边那些都能“忍几天就过去了”，Battle Pass很难。它的时间周期至少以月为单位，和您在至少一个月内“低头不见抬头见”。这期Battle Pass‘结束后就完了吗？不，参考前边“循环呈现的游戏内容”，Battle Pass也是循环的，就相当于您在游玩期间一直被这玩意钩着。

损失厌恶的手法屡试不爽。先给玩家一点甜头，然后再威胁玩家“不付钱我就要收走”，就会有人送上钱来。

如果玩家在此前被培养了每日登陆的习惯，也就更难放弃游戏了。

变相的抽卡（Gacha）系统

这里是指游戏内装备系统“传奇宝石”相关的部分。这一小节的标题说明了“传奇宝石”机制的本质，这是该游戏系统中最具争议性的一点。游戏中看起来“好像没有”Gacha内容，但它其实是用“不朽秘境”把这个东西藏了起来，性质更恶劣一些（会误导玩家的思维）。

不朽的Pay To Win味道极重，最大的就在传奇宝石系统上。相比来说，其它在F2P中司空见惯的招式反而”相形见绌“。

宝石是镶嵌在带孔装备上的，可以巨额提升战斗力，其中传奇宝石则是免费和付费玩家的重大分水岭。游戏共有6件可镶嵌传奇宝石的装备，每件一颗。传奇宝石有最高5星级，只有5星级传奇宝石能升星，提升一个星级需要同级别宝石合成。

传奇宝石的获取途径几乎只有“不朽秘境”,不朽秘境的任务就是把Gacha内容"藏起来"。

至少做到了让它第一时间看起来不像Gacha。

“不朽秘境”本身的难度不高，如何都能打过，而不使用道具不会掉落符文（合成传奇宝石的材料）和传奇宝石；使用“不朽钥石”有5%概率获得1个1星传奇宝石和少量符文；使用”强化不朽钥石“必得1个传奇宝石，5星级传奇宝石获得率5%（其中获得就是5星的概率是其中的5%）。

5星传奇宝石如果初始星级不是5，需要使用同名传奇宝石提升。而提升传奇宝石的等级，需要大量的传奇宝石作为耗材。

每个强化不朽钥石160永恒石，相当于16元。按数学期望，也就是说获得5星级传奇宝石是320元1个，初始就是5星的传奇宝石6400元1个。

把1个5星传奇宝石从1级提升到2级，就需要50宝石能量，相当于50个1星传奇宝石。

升更高级需要同名传奇宝石作为耗材和更多宝石能量。如果升满到10级，需要147个同样的传奇宝石和8900宝石能量，相当于8900个1星传奇宝石或者270个5星传奇宝石。这些需要上千强化不朽钥石获得，相当于1万元以上。

玩家可以登陆获得每天最基本的1个“不朽钥石”，但绝对不会通过它获得5星传奇宝石。“强化不朽钥石”确实有免费可能的获取途径，但也几乎只有每月免费版Battle Pass上的一个、荣誉兑换的1个，主要来源还是160永恒石换取。因此，对免费玩家发放5星传奇宝石方面，这可以叫做”一毛不拔“。

在游戏后期会解锁PVP功能，这些东西不用细想就能发现会对免费玩家和付费玩家带来极不公平的体验。当然笔者到现在34级，还没有解锁这些功能就已经因以上内容不愿玩下去了。

正如流传的“免费玩家10年才能养成1个号、付费要花费11万美元练满"的说法一样，付费方面堪比无底洞。这里我就不尝试计算培养成本了，虽然游戏内可能由于玩家的行动、优惠礼包而少于这个数字，但也不影响该结论成立，而且玩家重复作业获取资源本身也相当于“拿时间充值”。

注：本作没有在荷兰和比利时发行，不朽在当地是违法的。（这两国已经立法禁止游戏内带赌博性质的虚拟抽奖内容出现）

不朽的只有富人

本人虽然游戏阅历较少，但应该也足够分清“鼓励玩家找乐的奖励”和“奴役玩家的刺激”之间的区别。不朽中有大量属于后者的内容，这样看来如此低的用户评价也就是自然之事。

还记得当年“你们没有手机吗”的名句么？这次我们确实有手机了，但没有11万美元培养人物。

截止该文最后编辑，笔者已经将体验所用的账号删除，同时去M站送上了0分，因为我确实没有11万美元/10年。

参考/来源

《社会心理学》

《游戏设计艺术》（第3版）——Jesse Schell

你就是免费手游的"内容"——论手游中的心理学机制【心灵检查点/Mental Checkpoint】

来一起钓大鱼——在免费手游市场让玩家花钱的技巧